阿修罗殿下

【三马鹿】启蒙时代04~0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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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两段文风不沙雕,略心酸但最后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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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情感启蒙

下雪了,静得好像世界上只剩横山,以及身边熟睡的母亲与弟弟。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寂寞,也从未感到自己和家庭是这样的不可分割。

无声之中,他下定了属于男人的决心。

“真的吗yoko?你要退学?”涉谷是真的吃惊。他知道横山家里拮据,但也知道横山的母亲始终坚持供他和弟弟上学。这宣布来得太突然。

横山语气如常:“嗯,反正没钱去大学,明年毕业也还是要去工作的,而且也差不多该给我弟攒点大学学费了。”

涉谷沉默,不了解横山家如今是何等窘迫的村上还是不依不饶:“就不能和阿姨再商量一下吗,读完高中也好啊,学历在手能找到薪酬更高的工作吧!”

涉谷想让他别说了,上课铃适时地打断了不愉快的交流。“不是我妈,这是我自己的打算。溜了,放学还一起走哦。”横山扯出一个笑,和涉谷往高二的教室去了。

村上静不下心来听课,想的全是横山的事。家境不错的他又是独子,总觉得这个时代的大阪已经没有上不起学的家庭了。回忆刚认识时横山还会请他们玩街机吃芥末章鱼,到后来他几乎不为自己花钱了,打工的时间也比以前长。直到现在回忆过去种种,村上才察觉他处境确实变艰难了。要是自己能和横山一样善解人意多好,还能早点帮帮他,说不定不会走到这步田地。

和难得开小差的村上相反,涉谷回头偷看后排的横山,发现他变了个人一样在认真地写笔记,下课也不像以往风一样地卷出教室了,只是坐在位置上看着同学或窗外发呆。如果他决定退学,那他作为学生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

涉谷无端想起他和横山的初见,背吉他的瘦小男孩被小流氓堵在角落,以砸了吉他为要挟跟他索要孝敬,被激怒的小猫正要背水一战,突然冲出一个陌生金发少年和那群人大打出手。涉谷还以为被更凶恶的家伙盯上了,后来才知道横山不仅不是不良,还把其实同岁的涉谷当成了弟弟那么大的孩子,才看不下去出手相助。成为朋友后横山总是一脸刚睡醒的呆萌,涉谷却一直记得那双镇住一群人的狠戾眼眸。

这样帮助过自己的人遇到了麻烦,自己却没法给他一点实质性的支持,涉谷感到痛苦。

横山远远看着操场上铲雪的学生,心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找个体力活做做,毕竟他最大的优势可能就是这一身的力气了。如果还有余力,还能再兼职个夜间的便利店店员。前一晚还觉得亲手炸掉了自己的世界的横山,今天便着手重新规划,不是他乐天派,而是这个家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消沉了。他必须迅速成为一个男人。

寒假之后,大阪下了难得的暴雪,交通不便让村上和涉谷在家待了一个星期没出门。一周之后他们再聚才发觉双双和横山断了联系。有同学说在新大阪一个建筑工地看到过他,涉谷一整天都有补习班,村上在清晨独自坐上了电车。

新大阪是这几年炙手可热的地皮,周边都是雪后复工的工地,村上只好看到一处就问一次,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刚来没几天金发男孩,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再去下一处。当五点多他把这话问到第23次时,那位工人点了点头,刚要扬声叫横山来村上说不用了,会打扰到各位叔叔工作,而且应该也快下班了他在外面等等就行。

村上没有注意,他已经开始学习体察他人的情绪,很快就再也无需为一根筋而头疼了。

负责人看男孩生得乖巧又懂事,便带他到简易工棚里面坐着。村上掏出手机给涉谷发了条信息,然后了呆呆地看身穿得很少却依然满头大汗的工人们。

涉谷下课顾不上晚饭赶来会合时,横山依然没有出现。又有热心的工人来问要不要帮他们叫一声,和村上一样,涉谷也谢绝了好意。

既然主动不联系,横山大概是不愿意让他们看到现在的自己了,何况是在这么多人的工地上。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横山终于走出施工区域,涉谷和村上都担心他尴尬,但这种紧张情绪几乎瞬间消散了,横山惊喜地叫着他俩的名字,像条金毛一样呼着白气飞奔而来。

“你们等多久了?吃饭了没?我请你们下馆子!”

涉谷忙撒了个谎:“不用不用我们吃过了来的,倒是你忙到现在吃东西了吗?”

“吃了,刚吃了两个饭团。”

他平时的饭量可是能吃完一大盘饭团的啊,涉谷和村上心里很不是滋味,横山又执意要请他们喝酒,拗不过只能跟去。已经成年的他和涉谷各要了一扎生啤,村上只能喝热牛奶,三人就着一碟熟悉的芥末章鱼打开了话匣子:村上找了份游乐场的兼职,谁知道没干几天就因大雪休息了;涉谷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决定放下音乐专心备考,报了寒假补习班,几乎每天都没得闲;横山吃住都在集体宿舍,白天在工地干活,晚上结束的早也许会和工友一起喝两杯。

“大家都开始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了呐~”横山一句话抒发的感情过于丰富,让饭桌暂时陷入沉默。

涉谷鼓起勇气,张开手掌露出攥了半天的纸票递给横山:“别人送的理发招待券,等休息的时候去重染头发吧,黑发都长出好多了,你还是金发的时候最有精神。”说完别开了脸。

横山的头发太久不打理已经有点掉色了,村上紧随其后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我和涉谷都有自己的手机了,这个给你,这样我们三个人即使见不到也能随时联系,”随后有点不高兴起来,“虽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别给我随便玩消失啊。”

横山呆愣愣地但不忘问村上一句:“这是你买的吗?”

村上目光灼灼:“放心好了,用的打工工资还有存的零花钱。”

横山还想问涉谷招待券的事情,看他一脸别扭不想回答的样子便沉默地接了过来。

那晚谢谢与保重终究是没人说出口,但有些种子却终于冲破了地表迅速抽芽。新大阪的工地每天都有个一头金发的男孩工作从来不辞辛苦,某个游乐场一个笑起来有虎牙的售票员越发被游客与上司喜爱,而补习班的瘦小的男孩,个子和成绩都悄悄地窜了不少。

那晚他们踏上旅途,也认定了这份羁绊将无畏漫长时光或山川阻隔,一直将他们连结在一起。


05未央

成千上万的观众呼喊着一个名字,谢幕之后久久不愿离去。村上给了邻座的黑发男人一个眼神,横山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和他一起低头走出过道,被等在那里的工作人员带进了后台。

“昴可真是变了不少啊,mc一个人在台上逗全场观众那么久,单口相声似的。”

“是啊以前都不太愿意和刚认识的人讲话……话说你是多久没见他了,这毛病他早就改掉了啊。”

“啊啊啊啊啊Yoko Hina!!!”

依然比横山和村上矮了一些的涉谷把脖子和脸上的汗全擦在了他们的衣服上。

横山还在脸红,村上一巴掌拍向梳了小辫子的脑袋:“可以啊你小子,唱得比cd里还要好,我还想着反正我碟都买了还花钱来现场听干啥,要不是你让人送票给我我才不来。”

“你直接说好听就可以了,”横山叹气,“Hina夸你呢,他平时不看live的,cd都很少买。”

“那我以后只要回大阪唱都邀请你,我一定要把你的错误想法掰过来!”

刚下场的涉谷身子很累,嗓子却完全没有沙哑或走音,是天生要唱给人听的嗓子。大学他重新思考了人生,觉得果然还是想要做歌手,一毕业就像从戒毒所逃出来的瘾君子,组乐队签公司发专辑开巡演欻欻地搞定,大概因为走对了路子又厚积薄发,尽管日本乐坛竞争激烈,几年下来他还挺顺利的。

涉谷喝了口水润嗓子,噘嘴道:“真是,你现在放弃从政了也没那么忙,多来看看我呀。”

村上进了东京名牌大学的历史学部,还考上了公务员。仕途一片光明的青年却在某天宣布要回老家做生意,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好在擅长与人相处为他积累了不少人缘,澡堂子倒也开得不错。

村上挠挠头:“也是啊,yoko忙成那样还来了好几次呢。那以后都叫上我,呐kimi。”说完勾住横山的肩膀,圆圆的狗狗眼似在放光。

“哈哈哈哈哈别靠这么近我才不要带你啊哈哈哈哈哈!”

横山用巫婆般的笑声掩饰自己对这个称呼的害羞,沉浸在工作里,已经很久没有除了母亲之外的人这么叫他了。在工地靠体力吃饭的那几年他的头脑并没闲着,了解了不少建材生产流通的知识,等到攒了一些钱他成功入职了一家建材企业,稳扎稳打做出了很好的业绩,升职让他的工作越来越忙,但还是会尽量挤时间来听涉谷唱歌。

还没等横山缓过劲涉谷也贴了上来,拉着他的手甩来甩去求他带带村上。涉谷变得会撒娇了,换作以前那只生人勿近的小猫根本不可能。不知道是不是谈恋爱了,至于对象是谁,横山更是不清楚。

他们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掐成一团,仿佛又回到了高中那约等于无忧无虑的几年。毫无疑问现在的他们变化很大,耿直的变圆滑了,莽撞的变冷静了,逃避的变坦率了。但不必担心,即使见面时间变少,彼此守护的红线也始终牢牢维系着三个少年。

他们也都清楚,今后的阻碍一定能化险为夷,只要三颗心还和那时一样,以如此相似的频率跳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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